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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八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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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靈境中最有價值的寶貝,他們五人什麽都沒沾到, 此時離被傳送出四靈境還有一半的日子。四個仙尊發了狠, 一定要揪出快他們一步的妖獸,豈有此理。

楚雲瀟道:“這妖獸氣運如此強大, 實力也如此強悍,若是不加以制止,只怕下次來到四靈境, 這裏就是它的天下了。”話是這麽說, 可溫衡覺得楚雲瀟他們完全是因為沒得到寶貝在遷怒。

怎麽查呢?那東西不知長得是圓是扁, 擅長隱匿,若是遇到了說不定會對面不相識呢?這時候四個仙尊合計了一下:“我們四人分四個方向, 還有幾日,我們把四靈境翻一遍 ,就算那妖獸有飛天遁地之能,也要逮住它。”

溫衡眨眨眼:“那……我呢?”水波橫溫柔的說道:“溫道友自然來去隨意, 你可以尋找四靈境中有年份的其他靈寶。”溫衡笑笑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,我才疏學淺, 就算看到靈寶, 也不認識啊。”

四個仙尊同情的盯著溫衡看了一會兒,一個人能無能成這樣真不容易啊。楚雲瀟從儲物袋中各自取出兩個留影石:“這是仙界靈寶圖鑒,你看了就知道了。”溫衡伸手接過:“多謝楚道友。”

水波橫道:“沒事, 只要你不遇到那妖獸,你就是安全的,過幾天四靈境會自動的將你傳送出去。到時候我們靈虛樓前見。”

溫衡拱拱手:“那行, 靈虛樓前見。”徐泰悶聲悶氣的說道:“別客氣了,我們還要一起出豹子洞,這會兒還要在一起。”溫衡撓撓臉頰,是哦,這會兒他們五個還暫時分不開。

回去的路很安靜,若是現在引起豹子的註意,一群人會被堵在這裏。好在他們平安順利的從洞中出來了,到洞口的時候,徐泰眼疾手快的將幾只還傻乎乎玩耍的豹子捉到了靈獸袋中。溫衡問徐泰:“徐道友,你捉回去是要養著當寵物還是拉車?”

徐泰嘿嘿的笑著:“我們獸皇樓有專門的靈獸園,我捉回去養著。”楚雲瀟笑道:“徐道友本是妖修,對各種妖獸都異乎尋常的熱愛,這三只小豹子到獸皇樓,將來會被他馴養成合格聽話的靈獸。”

溫衡了然的點點頭:“哦,原來如此。”獸皇樓大概像是下界的禦獸宗一樣,裏面的人以禦獸為生,他們豢養的靈獸能和修士神魂相通,異常聽話。溫衡也學了幾招禦獸之術來著,不過他悟性不太高,也就只有幾招能用。

在白虎之境分開之後,溫衡成了孤家寡人,他眼看著其他四個仙君向著不同的方向遁去。他只能撓撓頭發,還剩小半的日子,該怎麽打發時光呢?

溫衡點開了楚雲瀟給他的留影石:“讓我看看,這裏都有什麽寶貝?”

從西方白虎境向北,有一片松樹林,再向北就會到雪山的範圍。那裏是玄武鎮守的地方,白雪皚皚,裏面或許有靈寶。溫衡曾經聽白棉花和藍盈盈他們分享過在雪地中怎麽尋找寶貝。他準備往玄武境走走看看。

到達松林的時候,溫衡倒吸了一口冷氣,這……是他見過的最大的松林。一眼看不到頭!松林中茂密的松樹遮天蔽日,高高的枝幹在頭頂鋪開,下方落滿了松軟的松針。溫衡一眼看去,就看到大大小小水桶粗的大松樹了。

松林下的土地肥沃,長著一些靈草和菌類,偶爾還會看到有小動物跑過。林中幽靜深邃,一股松香味傳來,讓人的精神不由得放松下來。

溫衡突然想到了一件事。他飛升的時候到九霄界,九霄界醉仙樓的參掌櫃那時候以為九霄界要沈入混沌海,便拜托他將他的參籽兒找個地方種下去。現在到了這裏,溫衡覺得這是個不錯的地方,非常適合人參生長。

溫衡翻了翻儲物袋,從儲物袋中掏出了幾粒人參籽,他隨意的丟在松樹下口中念念有詞:“參掌櫃,這是個不錯的地方,你的子孫在這裏會好好的。”

溫衡這麽說是有原因的,一路走來,他看到了不少人參,因為太多了,人參一個個長得蘿蔔一樣都沒人摘。這就是典型的東西多了就不值錢的典範,要是在下界,別說胳膊粗的人參了,就算是拇指大的參,都有人把它的根須給挖出來了。

溫衡撿了幾百根大的,用玉盒小心的裝起來。萬一將來能回下界,拿出去讓禦靈界的那群人開開眼也挺好的啊!

越向北溫度越低,在松林中行走半日之後,溫衡擡頭就看到了飄飄灑灑的雪花,他擡起手接住了一片晶瑩的雪花。雪花在他的手心中化成了一點水滴,他微笑著自言自語:“無殤,下雪了。”

從離恨界無殤突然離開到現在,已經這麽久了,無殤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。溫衡心頭擔憂,卻不知該如何找到他,他能做的就是保重好自己,不讓道侶擔憂。

他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條毛絨鬥篷披上:“天冷添衣~等下吃個火鍋。”今晚要找個地方過夜,若是不行,就在雪地裏面刨個坑做個雪窩也可以。

突然間,森林中傳來了樹木倒伏的聲音,有什麽東西朝著溫衡的方向飛快的奔襲而來。溫衡神識一掃就明白了,那是一頭小山一樣的棕熊。棕熊不知受了什麽刺激,大冷天的從冬眠的窩裏面跑了出來,正失控的拔足狂奔。它雙眼血紅,呼出來的氣遇到空氣形成了兩道白色的煙。

溫衡想了想,他飛身而起,一般情況下他都是個和平主義者,能不打架就不打架。他是這麽想的,可是棕熊好像盯上了他一般,雙眼血紅的沖著溫衡而來。在溫衡目瞪口呆中,棕熊它飛起來了!!向著自己飛起來了!

溫衡看著山一樣巨大的棕熊豎起了大拇指:“厲害!”這麽魁梧的身板子都能飛起來,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妖獸了吧?溫衡覺得這事沒辦法善了了。棕熊也是這麽想的,它對著溫衡張牙舞爪的咆哮著,長著尖利爪牙的爪子沖著溫衡揮來。

溫衡連續幾個閃身,他無奈的對棕熊說道:“兄弟,你是不是搞錯了?你追著我打幹嘛呀?我和你無冤無仇的。”這時候棕熊在天空中站起了身體,溫衡看了看它的肚子改口了:“好吧,是我弄錯了。這位大姐,你追著我幹嘛呀?我又沒找你麻煩。”

這是一頭在哺乳期的母熊,溫衡連連道歉:“好好好,我錯了我錯了,沒註意走到了你的領地。我這就走,這就走。”母熊懸在空中齜牙咧嘴,溫衡避開它的視線身形向後退去。棕熊紅著雙眼兇狠的沖著溫衡發出威脅的聲音,溫衡已經選好了方向。

空中靈光一閃,溫衡的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。母熊一楞,隨機爆發出巨大的咆哮聲。而它驅趕的對象溫衡早就跑到了北方的深山中去了,他對自己逃跑的速度很有自信。

北方群山白雪皚皚,溫衡這次不敢大咧咧的到處溜達了。萬一再遇到個餵奶的妖獸追殺他,他就太可憐了。

他取出了雪中飛,這種小巧的飛行法寶只要一個靈石就能飛上五十多裏,很劃算了。他坐上了雪中飛,在法寶前方的小凹槽中放下一個靈石。雪中飛上升起一個透明的結界,溫衡坐在雪中飛中捧著熱茶,他想著,若是實在不行,他就將雪中飛停在避風處,就在上面呆一晚就行了。

不過飛了一會兒之後,他找到一處不錯的地方能過夜,這是一處山坡,上面堆積著厚厚的雪。只要刨一個坑,就是個天然的避風港。

溫衡正努力的掏著雪,這是個技術活,要是用力不對,雪屋會塌。正當他幹的起勁的時候,他突然聽到了身後傳來野獸威脅的聲音,他從雪窩中探出頭看了一眼結果楞住了。好家夥,他被一群雪狼圍住了!

每一頭狼都有兩個溫衡那麽高,不得不說,冰天雪地中的動物就是強悍。如果溫衡不是被它們圍住了,肯定要誇它們幾句。這陣型這身板,真是太帥了!一群巨狼威風凜凜,每一只都皮毛雪亮。

不過……見鬼了,他的神識一直在周圍轉,怎麽被這麽大一群狼包圍了才發現動靜?

此時夜幕已經降臨,群狼的眼睛在黑暗中像是雪亮的夜明珠。溫衡皺眉,這群狼能在他神識外放的情況下圍住他,看來有本能能隱藏自己的行跡。溫衡笑道:“打個商量?我只是想在這裏住一晚,我沒有惡意。”

狼群呲牙,露出了雪亮的大牙。溫衡嘆了一聲:“我很強的哦,打了你們,你們不要哭哦。”狼群前腿微微彎曲,身體壓低做出了要撲的姿勢。溫衡一看到這個姿勢就明白,這事沒法善了了。

溫衡握住了討飯棍站在挖了一半的雪窩旁邊:“來吧。”

雪山中傳來了野獸哀嚎和棍棒打到皮肉上沈悶的聲響,片刻之後,溫衡握著討飯棍看著被他打得斷腿斷牙的狼群:“都跟你們說了我很強,你們一個個的還撲上來,這不是找死嗎?”

群狼哀嚎著,溫衡數了數,足足躺下了三十多頭巨狼,每一頭都比溫衡大太多了。溫衡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雪窩,得,好不容易挖出來的雪窩不知道被哪條狼一腳踩塌了。

倒在地上的雪狼嚶嚶嚶的哭著,有的拼了命的舔滿嘴的血,有的舔著自己斷了的爪子,還有的被打得在雪地上打滾。溫衡頭痛的看著一地的狼:“怎麽說來著?讓你們不要哭的呢?”

領頭的狼哀怨的看了看溫衡,它站不起來了,四只大牙也被打斷了,它現在連狗都不如,往後怎麽在雪山上稱王稱霸?

溫衡嘆了一口氣:“算我倒黴,打了你們還要給你們治。”他先走到頭狼面前:“說好了,不許咬我,要是咬我,我就不治你了。非但不治你,我還要把你打包丟到山下餵奶的棕熊那裏去,聽到了嗎?”

頭狼乖乖的趴著,一動不動。溫衡嘆了一口氣,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了能讓斷裂的骨頭快速長好的靈藥。靈藥受他的靈氣指引落到了頭狼口中,他裝模作樣的在巨狼的四條腿上摸了摸:“這樣就好了。”

頭狼覺得它斷裂的四肢疼痛正在慢慢緩解,就是口中的牙沒辦法恢覆,只能慢慢長出來了。頭狼在雪地上趴了一會兒,然後一咕嚕的站起來,向著溫衡走了一步。

溫衡後退一步:“嗯?”難道野狼依然野性難馴,想要起來就給他一口?

頭狼看了看它的部下,然後對著溫衡低下了頭。這算是……臣服了嗎?

溫衡覺得自己找了個巨大的差事,那就是給被他打斷了四肢和牙齒的巨狼們治療。他其實不擅長治療,他能做的就是餵它們服下丹藥,然後讓它們的四肢靈氣能流通不再疼痛。

巨狼排著隊等著溫衡救治,溫衡嘆了一口氣:“你說說你們,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,我就是在這裏住一晚,你們非要這麽小心眼的襲擊我。這事弄得,太尷尬了吧?”

頭狼被溫衡治好了之後一直站在旁邊,他若有所思的盯著溫衡的背影。然後幾個閃身之後就消失在皚皚白雪中,溫衡也沒留意它的行蹤,他正摸著雪狼柔軟的皮毛:“冰天雪地有一身毛,真溫暖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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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他將所有的狼都治好之後,他身後已經蹲了一片狼。溫衡一轉頭就看到一群狼趴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他,說真的有點小可愛。

溫衡揮揮手:“走吧,斷了的牙我治不好,慢慢會長出來。”他已經盡力了,斷骨能恢覆,斷牙只能等重長了。這時候頭狼在遠處的山頭嚎了一聲,巨狼們猛地站起來,呼嚕嚕走了個精光。

看到這群狼跑走,溫衡才明白為什麽之前他沒能發現這群狼靠近。這群狼跑了幾步身形就和雪地融為一體,再跑開一段距離,神識中就沒有狼群,只剩一地白雪了。溫衡嘆了一口氣,這才是天道寵兒,這麽巨大的身形竟然能躲開神識的查探,這群狼就像是雪山上的守護神一般。

狼群跑開了,溫衡惆悵的看著被踩的稀巴爛的雪窩,他心塞塞的決定換個地方睡覺去。這一次,他運氣不錯,找到了一個避風的山洞,山洞不大,封住洞口還挺暖和。

他就在其中睡了半夜,到天明時分,他聽到了狼群的哀嚎聲。他猛然驚醒從山洞中沖了出去,空氣中傳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。

順著血腥味飛過了兩座緩坡,他看到了段不語。段不語正背著手居高臨下的看著雪地,雪地上倒著十幾頭巨狼。這十幾頭巨狼都沒救了,它們的脖子不知被什麽砍斷了,神魂在飛快的消亡。

除了這十幾頭已經死去的巨狼外,還有十幾頭狼正兇狠的看著空中的段不語,為首的頭狼正是昨晚被溫衡收拾的那一頭。段不語眼神不善的看向頭狼,他手中有靈光閃爍,憑著感覺,溫衡覺得段不語出手就是殺招。

溫衡心裏一驚,他連忙發聲阻止:“段道友!手下留情!”

段不語看向溫衡,他皺眉:“何事?”溫衡急切的說道:“它們生長在雪山,是我們侵入了它們的領地,讓它們受點教訓就行了,為何要了他們的命啊。”

段不語冷聲道:“畜生罷了。”溫衡心痛的看著一地的狼屍:“它們是畜生不假,可是嚇退它們就行了,它們以後就會躲開你了。何必斬盡殺絕?”

段不語冷眼看了看溫衡:“我已經殺了,你難道要為一群畜生討回公道。”溫衡道:“已經殺了的沒辦法覆生,但是還剩下的,求你給他們一條生路吧。”

段不語看了看下方的頭狼,頭狼對著空中的段不語呲牙,眼中血紅一片。溫衡連忙對著它的天靈蓋傳話:“快離開,你們不是他的對手,離開這裏,走的遠遠的,再也不要回來。”

頭狼悲愴的看了看一地的狼屍,它仰頭對著天空長長的嚎了一聲,然後頭也不回的帶著剩下的狼群離開了。

段不語對溫衡說道:“你還會禦獸?”溫衡落到地上:“以前學過幾招,登不上大雅之堂。”

段不語對溫衡說道:“下面的狼屍你要嗎?”溫衡搖搖頭:“不了。”昨天晚上他救治這群狼的時候,根本沒想到今天會給他們收屍。他盯著地上一頭雙眼睜著的狼,心中有些愧疚,有些淒涼。

段不語道:“你大可不必這麽憐憫這群狼,這群狼是北方玄武雪山最強大的妖獸,就算我方才將他們全部殺光,來年,還會有其他的妖獸成為玄武境的霸主。”

溫衡道:“即便如此,我還是覺得給點小小的教訓就差不多了。”段不語盯著溫衡的臉看了許久,最終一句話都沒說。溫衡摸摸鼻子運起靈氣,將狼屍全部用雪埋了,這群生靈生於雪山,死了必定也要回歸雪山。雖然他知道,這群狼的屍身也是寶貝,但是若是他取了狼屍,他覺得自己和段不語沒有任何區別。

段不語對溫衡說道:“這附近就有玄武,越靠近玄武的妖獸就越強大。我正在追查那不知名妖獸,你要不要同行?”溫衡想了想,同行也好,好過他再被妖獸追逐。再說了,狼群的事情他已經不想看到第二次了,若是下次還有狼群來襲擊段不語,他就先嚇走它們就好了。

越向北,山越高,不過路上就沒遇到什麽妖獸了。段不語這人話不多,溫衡也不好意思說太多的話,一路上兩人都挺沈默的。

到了下午時分,山中突然起了大風,眼看著一場暴風雪就要來臨。溫衡看了看周圍,他對這裏不熟,哪裏有能躲藏的地方?段不語這時候開口了:“有暴風雪,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山洞,我們躲一躲。”

段不語說的山洞,就在最高的山脈的中間位置,位於一片冰川後方。若不是對這裏熟悉,必定找不到。當兩人闖入山洞之後,外面的狂風暴雪就開始了,風雪中,神識探出都受到了影響。

但是在山洞中,卻沒受到任何影響。這山洞的口很小,段不語手一揮支起結界之後,外面的風雪聲就被隔絕在外。溫衡拿出夜明珠,夜明珠照耀下,山洞的墻壁發出幽藍色的光芒,定睛一看,這山洞周圍生著幽藍色的晶體。

不知道這些晶體是什麽,不像是水晶,也不像是冰川。段不語說道:“這是冰靈石。”溫衡點點頭,他聽說過這種靈石,這種靈石會在極寒的地方生長而出,裏面甚至會孕育出冰系靈火。

溫衡笑著對段不語說道:“能找到這個好地方,段道友真厲害啊。”段不語道:“來四靈境次數多了,就知道這裏一些秘密。”

溫衡點點頭:“原來如此。”在這群大能眼中,四靈境應該沒有秘密了吧?畢竟他們都是一些能和神獸對話的人。

段不語道:“這個山洞,是我幾千年前發現的,我稱呼這裏為琳瑯迷宮。”溫衡搭話:“迷宮?”段不語道:“這裏的冰靈石能讓人致幻,山洞深邃,在裏面容易迷失。”溫衡點點頭:“原來如此。”

溫衡有點後悔和段不語出來了,段不語總是說點冷話,他都不知道如何應答。兩個不熟悉的人在這裏很尷尬啊,做點什麽緩解一下呢?

溫衡想了想還是放棄了,勉強自己去應和別人,一般沒有好下場。他對著段不語說道:“段道友若是不介意的話,我想休息了。”外頭刮著風,他能找到個睡覺的地方已經很滿意了。此刻,他只想鉆到小雞棉被中去放松。

段不語沒有回答他的話,他找了一塊地方盤膝坐下,雙眼卻一直盯著溫衡。溫衡對著他笑笑,然後坐到了他的對面去,他開始掏他的睡覺裝備了。段不語就這樣靜靜的看著,說真的,被他這麽看著,有點滲人。

好在溫衡臉皮厚,他笑著問段不語:“段道友,你要不要躺著睡一覺?”段不語道:“睡不著。”

溫衡樂呵呵的:“不要用流轉靈氣,身體累了自然就睡不著了。”段不語道:“看到你,我睡不著。”溫衡:……

溫衡不知道說什麽了,他尷尬的看著段不語:“段道友這話是什麽意思?是我睡覺吵到你了嗎?”難不成段不語是失眠人士?看到睡眠質量超好的溫衡,他嫉妒了?

段不語一字一頓的說道:“你長的太像我的一個故人了。”溫衡眨眨眼:“冒昧的問一句,你那故人是你的敵人還是朋友?”

段不語道:“我和他並沒有太多交集,嚴格上說他只是我認識的一個人。”溫衡點點頭:“哦,原來如此。哈哈哈,我長的像他?緣分啊。”

溫衡早就知道段不語說的故人是誰了,肯定是軒轅衡的事啊。

段不語道:“你和他完全是不同的人,這是我前兩天的想法。我雖然沒有和他打過交道,但是他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二。你和他不同……可是今天,我發現,你和他還是很像的。”

溫衡眉眼彎彎:“哦?那不如你和我說說你那朋友吧。”段不語道:“沒什麽好說的,他已經死了。”

溫衡好暴躁,段不語到底會不會聊天?!這不是把話給堵死嗎?段不語突然對著溫衡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:“如果你一定要聽的話,我可以說給你聽。只不過,聽完了,你就要死了。你要聽嗎?”

溫衡搖頭:“謝了,我不想死。我不聽了。”段不語:“不聽,你還是要死。”

溫衡驚了:“不是,段道友,請問我做錯了什麽事了?你和我說啊,我如果冒犯你,我向你賠不是。你這樣神神叨叨的挺嚇人的啊。”

段不語道:“你什麽事都沒做錯,要怪就怪,你和我那故人長得一模一樣。我不能讓任何危險出現在他身邊,你明白嗎?”

溫衡老實的說道:“不明白。那個他是誰?”段不語道:“承瀾仙尊。”

溫衡嘴角抽抽,怎麽哪裏都有承瀾?他都要掀桌子了,啊,這裏沒有桌子給他掀。他只能嘆了一口氣:“你們這樣是不對的,你們這叫遷怒,叫濫殺無辜。”段不語道:“這不重要。”

溫衡正色道:“這很重要,你們這樣做是錯的。”段不語道:“對錯本來就不是絕對的,只要我覺得沒問題就好。”溫衡不想和他爭辯:“這樣好不好?你就當你沒遇到過我,我也不和你發生爭執,你放我走好不好?”

段不語道:“你以為,我為什麽會帶你到琳瑯迷宮中來?”溫衡反問道:“為什麽?”段不語詭異的笑道:“因為這裏是殺人埋屍的好地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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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衡對段不語無話可說:“就因為我長得像軒轅衡,你就要我命?”段不語對溫衡說出軒轅衡三個字一點都不吃驚,他淡定的說道:“你看,你果然知道他。”

段不語道:“既然你知道軒轅衡,那想必你也聽說過他的事。你像他,只是一方面的原因,還有一方面的原因,需要你靠近一點,我告訴你。”溫衡對段不語道:“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,明知道你要殺我,我還過去?”

段不語道:“我讓你過來。”溫衡的身體突然不受控制的向著段不語走去,他楞住了,他的身體怎會不受控制了?!他竟然就這樣大咧咧的走到了段不語面前,連防備的姿勢都沒做。

段不語明明坐在地上,眼神卻像是俯視溫衡。他伸手扯開溫衡的腰帶,露出溫衡光潔的皮膚。溫衡汗毛都豎起來了:“你要幹嘛?有話好好說,不要動手動腳。”段不語這時候從袖中取出了一支通體暗紅的匕首,匕首一出,溫衡就覺得全身不舒服。

這是斷界石制作的匕首!段不語直視溫衡的雙眼,匕首的尖卻對準了溫衡的丹田位置,他每說一個字,匕首就往下壓一點:“我不能讓你活著最主要的原因,你知道的。你手裏的道木,可是讓我在意得緊。你是不是覺得上界沒有幾個人能認出道木枝條來?”

溫衡覺得腰腹間劇痛難忍,可是他卻連低頭都無法做到。斷界石刺入他的丹田,他的靈氣飛快的從傷口處流失。若是段不語抽出匕首,溫衡還能自行修覆傷口,可是他卻將匕首留在了溫衡丹田上。

他站起來笑著拍拍溫衡的臉:“你這張臉,和前太子軒轅衡太像了。之前我以為你們是不同的人,結果今日一試,你們還是很像的。”

溫衡不知道他在說什麽:“什麽試探?”段不語道:“昨日的棕熊和狼群,都是我讓他們去襲擊你的,你竟然心軟到放了他們。”溫衡冷聲道:“那是因為我不會和畜生計較。”段不語道:“你說這些沒用,你以為你能激怒我嗎?”

溫衡艱難的說道:“你對我做了什麽?為什麽我動彈不了了?”他覺得冷,徹骨的寒冷在丹田間散開,他的血順著傷口淅淅瀝瀝滑下,他卻連捂著傷口都做不到。

段不語道:“這是我的能力,只要聽到我的聲音,就會被我控制。”段不語是傳說中的使用言靈就能控制人的高手,最可怕的是,知道他這個能力的人,往往都沒機會說出來。

他圍著溫衡轉了幾圈:“說起來,你和先太子軒轅衡一樣心軟,只不過,你和他就是雲和泥。我本想著放你一命,可是今天早上,你寧願冒著惹怒我的風險也要讓我放了那幾頭狼,我卻覺得你和他還是有幾分相似的。”

段不語語調中有點懷念,他說道:“先太子是個清風明月的人,仁厚寬容,他適合被放在祭壇上供奉起來。”溫衡痛得有點迷糊了,他問段不語:“我和你無冤無仇,就因為這個?”

段不語道:“我和先太子也無冤無仇,可是他和先太子有仇,為了完成他的心願,我願意赴湯蹈火。”溫衡想笑卻笑不出來:“他是指承瀾嗎?承瀾和軒轅衡到底有什麽仇怨?”

段不語道:“這你就不要擔心了,或許等你死了去了九泉之下見到先太子,你問問他就是。”

段不語這時看著溫衡的棍棍說道:“我不知道你這根道木是從何處而來,倒是可惜了一根道木。”溫衡拼了命想要調用全身的靈氣沖破段不語的束縛,可是他的靈氣一運轉,就從丹田洩掉了。他的身體被人開了個大口子!

段不語道:“你最好不要掙紮,越掙紮,死的越快。”他站定在棍棍前面,伸出手一根一根的掰開了溫衡的手指,討飯棍直直的站在地上,兩片葉片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。

段不語驚奇的看著兩片葉子:“第一次看到如此精神的道木枝條,若是帶回去好好栽培,應當能長出新的道木。”他伸手想要取走溫衡手中的道木,可是他拿了幾次都拿不動。他詫異的皺眉:“奇怪,怎這麽重?”

他眼珠子轉了幾圈,目光落到了溫衡身上:“你倒是有本事,竟然將道木收為你的本命靈植。能將道木收為本命靈植的人都是有大氣運的人,不過可惜,那些人最後都會被道木反噬。不過你沒機會看到了。”

段不語遺憾的說道:“既然這根道木枝條已經認了主,那就不能留了。”溫衡咬著牙:“你要做什麽?!”他突然之間很惶恐,他必須承認,該死的恐懼再一次吞噬了他。

段不語對溫衡邪魅一笑:“沒關系,我有辦法對付它。”說著段不語從手中靈光乍現,在他的手中出現了一柄籠罩在靈光中的斧頭。段不語道:“身為執道仙君,我求天帝賜予我一道開天斧的斧氣。你知道嗎?開天斧,專門用來剔除道木上的枝幹,對付你的道木枝條,自然也不在話下。”

溫衡雙眼猛地變紅:“你敢!”段不語握住了斧頭的把手,他的面色漲紅:“雖然只是一道斧氣,可是這力量也足夠了。”

討飯棍上面的兩片小葉片在溫衡被刺到的時候就抖成了篩糠,這會兒整個都蔫巴巴的了。溫衡的靈氣從傷口中噴湧出來,他紅著眼睛嘶嚎著:“有什麽沖我來!放開我的棍棍!”

溫衡的威脅對段不語而言不起作用,事實上溫衡越是張牙舞爪,他越是興奮。他樂道:“沒事的溫道友,本命靈植被砍斷,你會死的更快一點。我想著,可能過不了今晚,你就會成為琳瑯迷宮中的一具凍屍。不過你放心,沒有人會發現這裏,你會在這裏被冰封住千萬年,將來我回來,會來看你。”

段不語猛然揮下了斧氣,只聽一聲清脆的斷裂聲傳來,溫衡直覺心頭一陣劇痛。他一口鮮血噴出口,目眥盡裂的看向討飯棍,討飯棍從中間位置已經斷成了兩截。斷裂的上半部分落在地上,兩片小葉子變成了灰黑色,再也不瑩潤了。下半截原本穩穩站著的棍子也咚的一聲倒在地上,滾了一下就沒了動靜。

溫衡眼前忽明忽暗,他對段不語說道:“我記住你了,你記著,下次見到你,我要掏出你的腸子,在你脖子上打個死結。你記住了!!”段不語拍拍手慢悠悠的說道:“這是下輩子的事了,祝你早日投胎成功。”

溫衡身形開始搖晃,他踉蹌了一下,最終仰面向著地上倒去,腰腹間的鮮血已經凝結成了冰。他倒在地上就像是一條缺氧的魚,他張開口,面色青白。他的面頰上已經有冰雪在凝結,看起來不太樂觀。

段不語居高臨下對溫衡說道:“溫道友,莫怪我心狠,怪只怪你生了一副不該生的臉,怪只怪你拿了不該拿的東西。”溫衡雙眼通紅的瞪了一眼段不語,然後頭一歪就失去了意識。

段不語看著地上的溫衡和斷裂的道木,他嘆了一口氣:“收。”

若是有人現在在雪山中,就會驚奇的發現,玄武境的暴風雪突然就停下了,露出了漫天的星光。段不語看著溫衡和插在他丹田上的斷界石匕首,溫衡的呼吸和心跳越來越弱,別說撐過今晚,眼看著就要喪命了。

段不語手一揮,封著洞口的結界就消散了,外面的冷氣湧進來,溫衡的身上和斷裂的道木很快就生出了一層薄薄的冰霜。段不語回頭看了一眼溫衡,他又變成了一開始面無表情的模樣:“該去尋找那只妖獸了。”

段不語化作一道靈光從山洞中猛地躥到了天空,他向著雪山外出發。在他看來,溫衡已經是個死人了。

在他走了之後沒多久,山洞下方的一處雪窩中突然傳出了撲簌簌的聲音。仔細一看,一只面盆大小的毛茸茸的雞崽子從雪窩中探出了腦袋,它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上方的洞穴,那裏有亮光!

它站起來抖抖身上的雪,這時候可以看到它的身體,它的腦袋和身體就像是貼在一起的一大一小的兩只球。在面盆一樣大的身軀下,有三條細細的小短腿,兩只腿像是普通的鳥一樣長在正常的位置。第三條腿蜷縮起來,縮在豐厚的羽毛中。若不是它低頭撥弄了一下掛在第三條腿上的三個儲物袋,根本看不出它竟然有三條腿。

它撲騰著小翅膀從雪窩中起飛,天知道它那麽圓的身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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